作为北方人,对荔枝最深刻的印象除了超市里昂贵的价格,便是课本上杜牧的绝句《过华清宫》:长安回望绣成堆,山顶千门次第开。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。
第一次知道,在唐朝将荔枝从岭南运输到长安,是多少劳民伤财的奢靡壮举。诚然历史上也有过在北方栽种荔枝树的尝试,但是作为将荔枝成功运输的一次真实的尝试,马亲王的确下了很大的功夫。
《长安的荔枝》给我们讲了一个小人物的英雄故事。主人公是一个叫李善德的上林署小职员,被上司套路,接到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从岭南运送“新鲜荔枝”到长安,给杨贵妃庆生。
按照当时的距离,翻山涉水5000多里路程,而唐朝当时最快的官方驿站的运输速度也只有区区的日行五百里。按照新鲜荔枝的保质期,一日色变,两日香变,三日味变。这样算下来,就算成功运送荔枝到长安,也已经变味馊了。
书中大诗人杜甫还客串了一次人生导师:身临绝境,退无可退,何不向前拼死一搏,说不定还能搏出一点点微弱的希望。这也成为李善德坚定运送荔枝的心灵支柱。
摆在李善德面前的只有两个课题:要么想办法延长新鲜荔枝的保质期,要么加快驿站运输速度。看似简单的两个课题,背后却需要动用整个朝廷的资源和力量。
在运输速度上,李善德硬是凭着自己“数学奇才”的本事,建立了一整套水运加路运的“运输模型”,巧妙链接沿途各个驿站,布局多种运输工具,然后疯狂地利用各方资源,排列组合出大唐最快的运输速度。就连李善德自己都感到害怕:“我这辈子,从来没花过这么多钱在一件毫无成算的事情上。”
在荔枝保质期上,李善德在岭南荔枝种植高手阿僮的帮助下获得了荔枝保鲜存储方法。又在胡商苏谅的赞助下,取得了三次荔枝运输实验的关键性数据。
看到最后,才真正懂得“一骑红尘妃子笑”的背后,过程是多么的残酷。从岭南出发的二十骑,到最后奔进长安城门的却只有区区一骑。毁了阿僮最好的荔枝园,断送了苏谅的友谊,跑断了李善德的腿,黑发变白发,沿途驿站百姓弃家逃离……
书中最经典的便是李善德那句:“就算失败,我也想知道,自己倒在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。”
合上书的那一刻,想想我们许多人,谁不是一个小角色,像李善德一样奋斗十几年,才在长安买房,安家。
然而生活和工作总是给我们开天大的玩笑,总有些套路让我们跌入谷底,看尽炎凉世态。有时候朋友一句话,便能成为我们前行的动力,让人生至绝境而后生。